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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6章 2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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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蓉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戲。

這一片森林她已經很熟悉了。初時她只是在這裏采集靈植,後來她覺得差不多夠了,想去別的地方碰碰機緣,結果幾次差點死了。有兩次是差點死在異獸爪下,有幾次則是差點死在別人手裏。

她相貌雖稱不上是美人,也清秀可人。在虛景身邊,過了幾十年不用再為靈石操心的輕松日子。長年對著的不是沖昕俊朗如山岳的面孔,就是虛景英姿勃勃的模樣。身邊最熟悉的兩個人,氣度舉止都是一流人物。蘇蓉被熏陶了幾十年,相由心生,眉間便恬美嬌人。

偏偏她修為在這批歷練的弟子中,幾乎又是墊底的。

她原先還曾想著與人結伴,孰料接連幾次遇險。虧得她天生警惕,不輕易相信別人,還特別擅長察言觀色,總是在危險發生之前先行察覺。她法寶不僅多,還都是高階法寶,不是路邊小店裏的大路貨。會打她這樣一個修為不高的孤身女修主意的,也都不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貨色。這些渣渣們或許修為強於她,論起法寶,真沒有能強過她的。

蘇蓉此次歷練,能不能尋到機緣另說,但膽量和臨敵應變真的是歷練出來了。只是最後一次遇到一個築基大圓滿境的修士,實在厲害。蘇蓉打不過,麻溜的借著法寶開溜了。

因為差點死了,她琢磨來琢磨去,還是覺得除死無大事,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。她在外面兜了一圈,最後又返回了這片森林裏。這裏林木茂密,正適合她施展木系術法。

她想清楚了,也不打算再跑出去瞎歷險了。她就打算貓在這片森林裏,好好修煉到秘境出口打開為止。她這回是鐵了心一定要沈下心修煉的,省得虛景老說她“道心輕浮”。

這一日她才修煉完,就察覺到有人。她修為低,神識弱。以前虛景就給她找來一部《木心術》,也是屬於木系術法,修煉之後,可以借助靈植來查探四周。

這森林有萬年歷史,哪怕是普通樹木,不是靈植,都多少有些靈性。蘇蓉在這森林裏待得久了,與許多靈植都建立了聯系,這些靈植便成了她的眼睛,補足了她神識太弱查探範圍有限的短處。

一察覺到有危險,她二話不說,麻溜的鉆進“巢穴”裏去了。

這“巢穴”是一棵巨樹上的天然樹洞,蘇蓉將其稍加改造,便成了她躲避旁人的應急巢穴。這樣的巢穴,她在這裏準備了不少。

她一鉆進去,便令樹皮生長,覆蓋住了洞口。又以法寶設下禁制,不僅隱匿了自己的存在,還張開了防護,以防旁人打鬥中誤傷了她。

麻溜的都弄好了,她便……開始嗑瓜子了。當然得嗑瓜子,不然拿什麽打發時間?

一邊磕著,一邊從樹皮的小孔中向外張望。

這次出現的是一男一女。不得了,那男的居然是金丹,虧她躲得及時!女的是個築基,倒沒什麽稀奇,只是生得漂亮,胸脯飽滿,身段玲瓏。是絕大多數男人都喜歡的款。

嘖。

那對男女湊巧行到附近停下說話。蘇蓉支著耳朵聽著,很快就聽得明白,那金丹正在追求這女修。兩人一個人稱對方作“季掌門”,一個稱對方作“宋仙子”。

蘇蓉趴在小洞上往外看,那季掌門生得十分俊俏,一張嘴更是會說,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。宋仙子笑吟吟的,顯然是十分受用。

說到情深處,季掌門為表心意,便取出一件法寶要贈與宋仙子。宋仙子嘴上客氣著,卻也並不幹脆拒絕,只是半推半就的。這拉拉扯扯欲迎還拒的,兩個人就親上了。

非但親上了,還摸上了。嘖嘖有聲。且看季掌門那猴急的架勢,約莫是想當場成就好事。

蘇蓉臉上發燒,暗罵了一聲,正打算堵住小洞以免長針眼,卻忽然來了不速之客驚了這對兒野鴛鴦。

從天上落下來的女修,沒有這宋仙子美艷耀人。但一對似蹙非蹙籠煙眉,一雙脈脈含情丹鳳眼,端的是一副又出塵,又輕愁縈繞的模樣。

蘇蓉最是知道,相當多男人都很吃這一款兒。

這位剛落下來的輕愁美人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,顯是傷心不已,語帶哭音的問道:“園哥……你、你在做什麽?”

奇了怪了,蘇蓉想,你又不是眼瞎,他在做什麽你看不見咩?預感到即將看到一場好戲,她激動的又掏出一把瓜子!

季掌門正興起,不料飛來一個輕愁美人打斷了他的興致,不由暗暗叫苦,尷尬道:“芙妹,你怎地找到我的?”

分別近四年,他不問問她都遇到什麽人,有沒有經歷什麽危險,反先問她如何找到他。芙妹心中氣苦,只恨不得立時將他身後的賤人一劍刺穿,再叫他立下心魔誓,以後再不能做對不住她的事。

黃雅那蠢貨,要貌沒貌,要才無才,不過仗著有個好爹,就心大到不讓男人立心魔誓就肯嫁。前車之鑒,猶在眼前,她是決不能犯相同的錯誤的。

她心中恨得要死,但她慣作柔弱姿態,當下什麽也不說,只默默垂淚。

季園若說剛才還有一絲被打擾了的不快,一見芙妹這眼淚,他就心軟了。

他的妻既醜且悍,令他過得苦不堪言。人缺什麽,就會想找補什麽。那些日子裏,呂芙這朵柔弱美麗的解語花真真是撫慰了他。

他當下便心軟道:“別哭別哭,有話好好說。你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?”最後還是不忘要問清楚。

呂芙心道,便你這樣的,如何與你好好說?她咬著下唇,伸出手掌,便有一只不起眼的蜂子從樹梢上飛落在她的掌心,翅膀嗡嗡振動。季園恍然道:“原來你借了大師嫂的蜂?”

說罷,又微慍道:“你何時在我身上下了花粉?”

那自然是在你快活得欲死欲仙之時。呂芙眼淚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,哽咽道:“我只不過是……想在秘境中盡快找到你……”

季園不快,斥道:“縱是如此,也不該不與我說,便給我下了花粉。需知若是有人對我心存歹意,憑這花粉尋我蹤跡,並不是難事。”

呂芙自是知他涼薄,也知自己理虧,當即避開這話題,流淚道:“若非這蜂子,我豈能知道你竟這般對我。你、你明明說過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……”

季園一噎,正待說話,旁邊被冷落多時的宋仙子開口道:“季掌門,不知這位仙子是何人?”

季園正為宋仙子著迷,恐她生氣離去,正想說“這是我門中一個師妹”,呂芙已經搶著回答道:“我姓呂名芙,乃是落楓山慈月門的掌門夫人。”

她這樣自稱,季園承認也不是,不承認也不是,頓時又尷尬,又惱火。只覺得自除去黃雅,呂芙便不如從前聽話柔順了。

宋仙子卻冷笑一聲,道:“昔日曾與貴門黃掌門有過一面之緣,知他有一獨女,嫁與了季掌門為道侶。如何黃夫人放著自家好好的姓氏不用,卻改姓呂了?”

季園和呂芙不意宋仙子竟然知道這些事,一時都不自在起來。

季園尤其狼狽。

這宋仙子生得美艷動人,又十分有女人的手腕,比起來,呂芙就顯得寡淡得多了。宋仙子對他若即若離,勾得他百爪撓心。這些天也從未聽她提起過,不意她竟會知道他和黃雅那些破事兒。

季園有種被揭穿了的難堪。

偏宋仙子還笑著問他道:“季掌門,這位到底是誰啊?”頗有些咄咄逼人。但她本就是美艷自信的類型,這種強勢只讓她顯得更加有魅力。

慈月門中女弟子很少,大多在黃雅的淫威下伏小做低。個個都是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,季園少見這種成熟自信的美艷型,一時竟沈迷不可自拔,張口便答道:“這是我門中……”

精光閃動,呂芙已經催動法寶,暴起傷人。

適才她與季園說話,一邊說一邊便慢慢靠近,此時立兩人已經不過咫尺。她聽季園話音,便知他要說什麽。若任他將這話說出來,她這些年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。

季園吃了一驚,不意向來溫順的呂柔一出手便這般狠絕。

宋仙子卻早料到了。她瞬間祭出法寶,保護罩將她罩住,擋住了呂芙一擊。旋即,兩個人便鬥在一處。招招都是欲置對方於死地,鬥得十分激烈。

好在她們都只是築基,而季園卻是金丹。

他忙插到二人中間,一會兒“芙妹你冷靜點兒”,一會兒“宋仙子你聽我說”。左擋一擊,右擋一擊。

蘇蓉從剛才就驚得掉了一樹洞的瓜子皮。

這幾個人爆出來的名字她可是聽出來了,落楓山慈月門的季掌門和他的原配道侶黃仙子……那不是“殺妻證道”的那位嘛!

沒想到竟然能看到八卦主角的現場,蘇蓉登時激動不已,如同打了雞血一般。

便在此時,天上有一抹綠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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